【双北】 千世 06

食用说明:本文双北偏撒何,清水,单元故事向,带明侦全员

可能存在魄魄、撒蓉等一系列插花CP

另,本更有天才X香水出没~


第一章  盘龙陵  05(完结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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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金梅扇

01


黑色燕尾服的扣子上镶着珍珠贝,白色的衬衫打了精致的领结,胸前插着一朵红色玫瑰花,头发用发胶往后梳成背头,腕上戴着一块银灿灿的百达翡丽。撒天才从精雕细镂的黄花梨木门外走进来,霎时便成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他露出官方的精致笑容,穿过渐渐环绕到他身边的衣香鬓影,淡淡地走到一边,拿起一杯香槟端到唇边,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样。

“天才哥哥!”

撒天才一愣,回头一看,一个大眼睛笑盈盈的年轻小伙子朝他跑了过来。

“天才哥,你终于来了!我一个人好无聊啊!”

撒天才惊诧地看着他这一身蓝色锦缎长衫,扯出一个泰然自若的微笑:“嘉,嘉尔?”

“嗯!”王嘉尔重重点头,“天才哥,你今天穿得好帅啊!有一个设计师恋人真好。”

“呃,那个……香水他是香水设计师,不是服装设计。”撒天才刚一说完,突然眉头一皱,目光躲闪间透露出一丝窘迫。

“那不重要,都是设计师呀!”王嘉尔完全没意识到眼前的人有什么异常。他拉着撒天才,笑呵呵给他介绍自家的酒庄。撒天才依然端着那杯金黄的香槟,淡定地听着。

但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手在轻微地颤抖。

默默品酒的男人心想,小兔崽子,你最好别唬我。

 

“哥,我求求你了,我是真的没有时间啊。”

一向见人说鬼话的撒天才第一次如此真诚且接地气地求人。

“你没有时间你答应人家干什么?你哥我不要工作的吗?”

撒干事翻着桌上的文物登记表,他两年一次的清点工作才刚刚开始。

“可是香水宝贝刚从国外回来,他好不容易提前完成工作,我们已经小半年没过过二人世界了!”撒天才在电话那头噘着嘴。

“可我记得这事你挺上心的呀,你不是说你和你那朋友关系很好的吗?”

撒干事与撒天才是同卵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却生了南辕北辙的性格,专长的领域也是天南地北。撒干事从小热爱历史,撒天才则对化学十分有天赋。文史之路厚积薄发,撒干事吃了不少苦头,撒天才却顺利非凡,年纪轻轻已经是化学界的知名人物,有不少专利在手。然而,或许是太过年轻便出人头地的缘故,撒天才并不擅长于交际,或者说,他是生性冷淡,懒得将温暖辐射给那些不够亲密的人,因此,他虽然交友甚广,却极少收到别人的邀约,赴约之举更是寥寥。这次的请柬来自他一位年轻的好友,家族企业未来的接班人,盛邀他去参加自己爷爷的九十大寿,撒天才难得欣然应允,甚至做了一套高定的服装。

“可是香水宝贝好不容易回来了,他的事更重要啊!而且那种贺寿,全都是一群老头老太太,我一个都不认识,回头乱说话再把人家气病了……”

“你也知道你平时不说人话啊……”

“哥,你帮帮我吧,我们是双胞胎,你替我去,没人能看出来的。”

撒干事翻着白眼听着撒天才诉苦,讲他有多长时间没有见过他那位蓝眼睛的男朋友,讲他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相思之愁,讲他那位朋友是如何缺心眼,一定不会认出撒干事的真实身份来。

“你这么说你那位朋友真的好吗……”

“哥,你放心吧,你只要按我的打扮去,再少说点话,他一定看不出来你不是我的。”隔着电话,撒天才信誓旦旦。

 

王嘉尔丝毫没有发现撒干事的紧张和怪异。

被强行拉着围观了王氏酒庄的撒干事十分同意撒天才对王嘉尔的评价。

酒庄大少爷是最好的通行证,撒干事跟着王嘉尔逛了一圈,连极其秘密的发酵的工坊都溜达了一遍。从角落里经过的时候,他细细一嗅,突然闻到一股很淡却很妙的芳香。他推开王嘉尔的手,仔细地寻找,终于发现有两个坛子酿的不是五谷杂粮,而是鲜花。

“这是什么酒?”撒干事不能喝酒,却能品酒,这鲜花酒的香味醇厚又清冽,绝对是独特的佳酿。

王嘉尔探头看了一眼:“哦,是我伯爷爷的牡丹酿和梅花酿。他最喜欢这两坛酒了。”

撒干事沉醉地惊叹道:“你们王氏酒庄普通的酒已经很能打了,没想到还有这样好的方子没使出来。真要用出来,还有谁家的白酒能和你们争啊!”

“可是,伯爷爷说过,就算是倾家荡产,也不会用这两坛酒的。”王嘉尔答道。

“为什么啊?”撒干事脱口而出,又惊觉自己多嘴了,连忙摆手道,“哦,没事,这是你们的商业秘密,我不该问的。”

王嘉尔坦然笑道:“没事啦,其实我也不知道伯爷爷为什么不用这个。”

“嘉尔!你爷爷叫你了!”酒窖门口站了个人,冲角落里的两个人影喊话。

“好的哥哥!我过来了!”王嘉尔大声回应,伸手去拉撒干事,“天才哥,我们要走了。”

他没拉动。

撒干事懵了。他僵在原地,甚至不敢回头。

这是谁的声音?

“嘉尔,好了吗?”那人有点不耐烦,又喊了一句。

“好了!来了来了!”王嘉尔高声回应,又低声对撒干事说,“天才哥哥,这是我堂哥,他生气起来很凶的,你快点和我出去呀!”

撒干事被王嘉尔拽到门口,借着酒窖幽暗的灯光,他终于看清了来人的模样。

鹅黄色长衫,纹饰素雅,盘扣却十分精致,和王嘉尔身上锦绣华贵的蓝色长衫相比,风格截然不同,却一样好看。

更重要的,是那张脸。

何小哥也愣住了。

 

“鼎鼎大名的天才科学家,果然闻名不如见面,真人比传说中更为干练飒爽。”

撒干事、何小哥、王嘉尔三人从人群中走过时,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撒干事尽量绷着脸,不露出尴尬的微笑,何小哥一脸狐疑地看着他,王嘉尔则全然没有在意这些。

“好了。”何小哥突然出声,“嘉尔,你爷爷应该是有事叮嘱你,我和你朋友就不过去了。”

王嘉尔偏头一想,点了点头:“嗯,那天才哥,你就跟着我哥哥一起走走,我先过去了。”

“好的,嘉尔再见。”撒干事露出了平日常见的憨直笑容,何小哥眼中的狐疑越来越明显。他们走到二楼的阳台上,何小哥倚着围栏,身上有酒醺梅花的淡淡香气,撒干事紧张地绷直了身子,不敢乱动。

“你是……撒天才?”

撒干事本能地想摇头,但想起弟弟的嘱托,只能犹豫着点头。

“你是……何小哥?何古玩?”

“嗯。”

“真是你啊?”撒干事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我是撒干事。”

“真的是你!?”何小哥露出惊喜的微笑,然后马上转成严肃的表情,“你怎么会来?还有,刚才我问你,你为什么说你是撒天才?”

“唉……作孽哟!”撒干事垂头丧气地解释了一番,控诉自家亲弟弟是如何重色轻亲,正当他表达自己对这副伪装有多紧张时,只见何小哥抿着的嘴越来越绷不住,轻快的笑声从唇齿间蹦了出来。

“你不知道我……”何小哥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他把“有多高兴”四个字塞回肚子里,硬生生改口道,“你不知道你这样有多搞笑。”

“有吗?”撒干事想挠挠头,想起头上的发胶,尴尬地放下手,“我很搞笑吗?”

“嗯。”何小哥看着他无措的手,更想笑了。

“搞笑就搞笑吧。”撒干事难得看见何小哥笑得这么轻松愉快,也不由自主笑了出来。两人在阳台上吹着晚风闲聊,过了很久,撒干事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小哥,你是嘉尔的哥哥?”

“嗯。”

“那你们怎么不是同一个姓啊?”

何小哥脸色一凝,撒干事感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我爷爷和嘉尔的爷爷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两位爷爷跟各自的父亲姓。”何小哥淡淡地解释道。

“这样啊……”撒干事点点头,突然惊醒,“啊,你和嘉尔都是单传,这个场合你应该很忙才对,要是为我耽搁了你的事情,那就太不好了。”

本以为何小哥会赞同自己的说法,不料他却飞来一个眼刀,整个人像一只受惊的猎豹。何小哥冷冷道:“怎么,嫌我烦了?”

“没有没有!”撒干事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即将被捕杀的羊,连忙摆手求饶,“我怎么可能觉得你烦呢!我只是真的怕耽误你的事情,我很喜欢和你聊天的……”

听了这话,何小哥的口气软了下来:“真的?”

“真的!”撒干事点头如捣蒜。

“那接着聊吧。”何小哥觉得自己刚才好像太凶了,语气更轻了些。

受惊的猎豹不再发怒,撒干事却不知道从何聊起了。

他觉得这个家很奇怪。

来参加寿礼的都是业界精英,穿着得体的西装革履,可寿星一家穿的全是民国时期的长衫,建筑也是传统的中式阁楼,这样的老人应该十分传统,十分念旧。越是传统的老人,对家族血脉就越重视,他们会极其在意家族的凝聚力,在意香火传承,因而一定会把重心和绝大多数关注都放在儿孙身上。何小哥作为何家单传子,照理应该受到和王嘉尔一样的重视,从小就被当做继承人来培养,怎么好端端一个南方人会在新疆长大,又以盗墓为生呢?而且,在这样的场合,理当由两位年轻人负责迎来送往,王嘉尔忙得脚不沾地,何小哥却在这里悠哉悠哉地聊天说话,完全没被分配到任何事情,看起来不像是偏宠,倒像是放逐了。

撒干事不敢问,他怕戳到何小哥的痛处,或是让他以为自己在冒犯。可他实在忍不住,只好婉转地问道:“小哥,你……你过得好吗?”见何小哥愣住,撒干事连忙找补:“就,就是……我很好奇你以前盗墓的时候,都是什么样的?和上次一样顺利吗?”

何小哥怀疑地看着他:“上次博物馆那个案子,你不是知道我因为盗墓受过伤吗?”

“啊……对,对啊……”撒干事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刮子,这都问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何小哥却没有生气,只是轻声问道:“你想问我,为什么要盗墓?”

撒干事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点头:“对对对……你为什么要盗墓啊?”

他不止想问这些。他想问他为什么会去新疆,为什么被冷落,为什么不回来继承家业反而要一直盗墓,为什么……不能停下。

也想问他,这样的生活他是不是真的喜欢。

何小哥能感觉到撒干事的欲言又止:“你不止想问这些吧?”

撒干事心里一沉。被看穿了……

“小哥,我没有冒犯的意思……”

“我知道。”撒干事想解释,却也同时默认了。何小哥打断了他。

 

“我小的时候,两位爷爷,爸爸妈妈,都很疼爱我。我喜欢历史,尤其对墓葬感兴趣,也喜欢酒,叔爷爷曾说,将来要让我帮着嘉尔一起把王家酒业做大。”何小哥摆弄着手指,透露出怀念的神色。

“可是,随着我长大,我能感觉到,爷爷和叔爷爷渐渐不那么喜欢我了。叔爷爷还好,可是爷爷,他看着我的眼神总带着埋怨。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小时候娇纵惯了,便很生气地顶撞他,他就更讨厌我了。我父亲是个很懦弱的人,爷爷讨厌我,他一开始不敢多说什么,后来甚至一起疏远我。我妈妈实在忍不下去,一声不响地就带我去了新疆。那时候我才十一岁,从那时起,在新疆生活了十多年。”

“在那里,我认识了一位摸金校尉,他技艺高超,也因此结下仇怨,为了躲避追杀逃到新疆。他年事已高,孤身一人,虽然干的是要命的活,面相却很慈祥……我就把他当爷爷孝顺,他因此把手艺都传给了我。我二十二岁的时候,妈妈病重,她临终前说,我已经可以照顾自己了,就算回来,也不会再被欺负。她希望我落叶归根,我就离开了新疆,四处去盗墓,然后把文物借外国朋友的手,以便宜的价格卖回博物馆。虽然和卖给国外的文物贩子相比少赚很多,但是心安。我知道,你一定觉得这种想法很虚伪,可我并不觉得我背叛了我的民族和先辈……谁都只是为了过个好日子而已。”

“等到我觉得自己已经衣食无忧,才回到了这里。我本以为,我已经长大了,独立了,他们就不会嫌弃我了。可是两年前我回来的时候,两位爷爷看着我的眼神,是那么诡异,尤其是我的亲生爷爷……他甚至厌恶我。到现在,家里只有嘉尔和我的关系比较好。”

“你说,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与生俱来的怨恨吗?”

尽管撒干事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在了解真相的那一刻,他还是震惊了:“小哥,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是这样,我不是故意揭你伤疤的……”

无边夜色倒映在何小哥眼睛里:“没有关系……我也从不和人说这些,今天或许是喝了酒的原因吧。”何小哥还想说什么,王嘉尔不知何时出现,突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古玩哥哥,寿宴要开始了,我们得落座了。”

“嗯,好的。”何小哥露出温和的笑容,扭头看着撒干事,“我们先去坐了,你也去吧。我们以后再聊。”

 

撒干事找到了撒天才的位置,坐了下来。他不得不承认,王家的安排十分细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同桌的都是学术有成的年轻人。

物以类聚个鬼啊!我一个文科生坐在一群物化生专业人士旁边真的好吗!摔!

他眼巴巴望向隔壁桌,几个学古典乐器的姑娘坐在一起,十指纤纤气质超群。再看向另一边,是王嘉尔在大学参加击剑队时认识的不少朋友,都是国家一级运动员,聊天热情又接地气,怎么看也比这群不说人话的人要好多了。

寿宴开宴前,是一段戏曲表演。丝竹管弦在戏台边上排开,不一会儿,帘后头转出一个倩影来,撒干事定睛一看,原来这出唱的是昆曲《牡丹亭》的《惊梦》,上台的花旦着一身青春亮丽的鹅黄色衣衫,手持一把金面牡丹扇,正是杜丽娘。那旦角轻舞折扇,款挪莲步,与身后的丫鬟一起细细地唱了起来。周围的年轻人,有的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有的完全看不懂,只能发呆;只有学曲艺和舞蹈的那些人认真欣赏着。撒干事愣愣地看了一会儿,实在品不出味道来,只觉得那鹅黄色的衣服小哥身上也有,且穿得比那旦角好看。他一会儿看看台上的杜丽娘,一会儿看看台下的何小哥,竟像错了影似的,分不清台上和台下的人了。

就在撒干事晕晕沉沉的时候,蓝衫小生踏着轻捷稳健的脚步走上戏台。柳梦梅清亮的嗓音响起时,撒干事猛然惊醒,望向何小哥,何小哥并没有什么表情,可隔了几个位置,坐在首位王老爷子旁边的何爷爷,却露出了怀念的神色。

一支唱罢,台上的演员谢了幕,何爷爷用手帕抹了抹眼角,王爷爷给王嘉尔使了一个眼色,他会意地点点头,示意上菜,酒席正式开始。

菜色是典型的淮扬菜,因为有不少老人在,口味以清鲜为主,酒却是一等一的佳酿。撒干事饱餐了一顿,却见别桌已有人端着酒杯站了起来,挨个走到主桌问候老寿星。撒干事忙斟上满满一杯酒,擦擦嘴,整理衣装。轮到他们桌了,撒干事排在中间走上前去,从何小哥身边路过时,递上了一个带着笑意的眼神,何小哥嘴角一弯,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又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笑了。老寿星精神挺好,这么多人敬酒仍不觉得累,对一些祝语甚至会有回应。撒干事想了一句对联,在心里反复诵读,终于,前面那位敬完酒离开了,撒干事清清嗓子,露出礼貌的微笑:“王爷爷好,祝您……”

“啪!”“啪啦!”

两个酒杯几乎同时摔在地上,撒干事的祝福被生生打断。老寿星王酒王,还有他同母异父的哥哥何旦,原本端着酒杯的手空空如也,只余颤抖。

撒干事吓了一跳,见两个老人呆住了,目光死死盯着自己,他生怕两个老人出什么事,连忙安慰道:“岁岁(碎碎)平安,岁岁(碎碎)平安,两位爷爷不用急,这是平安吉祥的好兆头!”何小哥和王嘉尔忙上前陪在两位老人身边,撒干事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但他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师……”何旦颤巍巍指着他,目光含泪,老人家已经九十几岁了,激动起来更是语无伦次、含混不清。撒干事久等不到下半句话,只觉芒刺在背,火烧火燎。突然,他灵光一闪,连连道:“‘诗礼簪缨,钟鸣鼎食。’,何爷爷是皇室后裔,如今落地开花,来日必定富贵荣华。”说完,他在服务员过来之前抢先收拾一地狼籍,只求两位老人看到自己这么好的态度,别再和自己计较。忙中出错,撒干事一不留神,手被碎瓷片划了两道血痕,正当他想藏起伤口时,王酒王颤抖的声音响起:“怎么能让你来捡呢,你快起来,快起来。”他对着撒干事语言温和,转脸便怒气冲冲,用拐杖重重敲着地面,“人呢!怎么没有人来打扫!?”

服务员忙上来清理,撒干事把手笼在袖子里,背到身后站了起来。何小哥皱着眉盯着他,低声呵斥侍从道:“还不拿医药箱来!”

何旦这才发现撒干事手上的血,轻轻拉过他的胳膊,展开他的伤口,心疼地说道:“怎么流这么多血呀,快到房间里来包扎。”说完,他竟站了起来,扶着撒干事的胳膊,撒干事生怕折寿,刚要拒绝,却见王酒王也站了起来,从另一边扶住他。

“啥玩意儿?我的吉祥话说得这么动人心弦吗?”撒干事望着何小哥,用眼神惊叹。

“得了吧你!”何小哥白他一眼,抢过医药箱跟了上去。

在宾客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中,两个步履蹒跚的耄耋老人,轻柔地扶着一个二三十岁的壮小伙子,一步步向内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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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Apr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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